前言

郊祀
早在摩西出生（公元前1500年）以前的「傳說時代」（公元前2205年以前），中國人已經在中國東部山東省的泰山上向上帝(ShangDi)獻祭。根據《史記》上的記載，當時的皇帝「黃帝」建了一座祭壇，按時獻祭給上帝。這個傳統只有最尊貴的皇帝，他是上帝的大祭司，才能進行這個稱為「封禪」的崇高祭祀。在《尚書》和《史記》中，上帝也稱為「天」，《詩經》有時也用這樣的稱呼。以「天」稱呼上帝，是在商朝被推翻（公元前1122年）後的周朝才開始的。黃帝時代開始有貨幣、音樂、衣服、船隻、貨車、政治制度和中國文字的發明。
孔子（中國哲學家與經典編纂者，公元前551-479年）相當重視對上帝的獻祭，當有人問及祭禮，孔子說：「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也就是說，若有人瞭解天地獻祭之禮者，可治理一國易如讀掌）（《論語》八佾篇）。這個獻祭之禮稱為「郊祀」，十五世紀從泰山遷至北京舉行。中國人對上帝大三層白色大理石造的祭壇，直徑長達75公尺，每層樓四周是白色大理石圍的崇敬至高無比，因此在北京紫禁城蓋了一座雄偉壯觀的天壇，光是祭天台就是一座巨欄，每一層樓地板的大理石都以同心圓一圈圈排列出去多達九圈，屋頂中心放著一塊圓形石頭，稱為天心石，這座令人讚嘆的建築物於公元1530年完成。一國之君通常在郊祀時，獻上一頭無瑕疵的公牛，有時獻上一隻美麗的羊，這個郊祀祭典持續到公元1911年滿清政府被推翻之後才終止。郊祀的細節在大明會典（公元1366年）中有詳細的記載，這部大明會典是明朝兩個研究委員會試圖找出古代中國祭祀原始情形而製作，并指出了过去皇帝祭祀过程中不适当的作法。

上帝與雅崴
上帝是中國人至高無上的神，是宇宙天地的創造者，皇帝應聽從上天的命令，好叫他用愛心、仁慈和公義來治理百姓。《史記》上記載著，只有行善、有名望和道德的皇帝才配在祭天台獻祭。《尚書》、《史記》、《易經》和《詩經》這些經典之作（都著於公元前；至少公元620年基督教信仰進入中國之前一千年的時候）都顯示出上帝的特性與希伯來人所信奉獨一真神雅崴的特性是一致的。首先，上帝是宇宙創造者，包括創造了人類（《易經》和《史記》）。第二，《易經》記載創造的先後，是從天開始，然後地和所有生物，最後是男人和女人，這個創造次序與創世記相同。第三，上帝是公義的，祂也要求皇帝和祂的百姓有最高道德標準（《史記》和《尚書》）。第四，皇帝要向上帝祈求對百姓的祝福，他不會在郊祀中為個人好處提出請求。第五，上帝是個靈，製作偶像這位神藉著大祭司，也就是皇帝，對祂的百姓說話。是絕對禁止的（《尚書》）。第六，上帝喜悅動物的祭祀，特別是公牛與羊羔（《史記》和《詩經》）。針對這些特性的詳細說明，請參閱James Legge和Zhofeng Wang的著作。

阻斷上天之路
人類違背了上帝的命令.根據周朝（公元前1122-781年）古文記載，由於人類的罪, 天帝(God of Heaven) 命令他的使者Zhong 和Li將天庭與地上的通路阻斷。由於上帝是創造主，又是慈愛的神，所以祂預備了一條道路，要將祂所隔離的這些人帶回祂面前。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中國人對「羊」屬靈意義的瞭解。

羊的屬靈象徵意義
好幾世紀以來中國人已經知道「羊」對他們社會所代表的屬靈意義，例如小羊跪著吸母羊的乳汁，這種孝敬的行為在今日仍提醒中國人要謙卑敬重父母。中國學者中普遍認為，羊代表真實、慈愛與美麗。除了這些特色之外，羊或公牛（代表忠實）都是獻給上帝的祭牲。創立夏朝（公元前1787年）（譯者註：根據《新國際版研讀本聖經》「舊約年代表」，此年代應為商朝）的皇帝湯曾將自己裝扮成一隻純白無瑕的祭牲，一人扛起百姓的罪，請求上帝饒恕並降雨，結束七年的旱災。果然在湯ZZ帝代表眾百性的謙卑舉動中，雨降下來了。因此，古代中國人就瞭解到，獻上無瑕疵的羊與公牛可以除去他們的罪。
那麼古代中國人相信回到天庭的道路，是透過無瑕疵和仁慈之羊的獻祭嗎？從本文中，您將看到古代中國人明白在一位正直公義的創造主面前，藉著無瑕疵的羔羊或羊隻的獻祭，代贖個人的罪之重要性。

材料與方法
中國古字的來源
中國古字大約有三千個字，分別是刻在青銅器上的「銘文」與動物骨頭甲殼上的「甲骨文」。在本文中分析的文字，是從香港、台灣和中國出版的字典中取得的文字。這些字典包括《古文字類編》、《古篆文大字典》、《說文解字》、《常用古文字字典》、《金石大字典》、《金文編》、《甲骨文字典》；其中又以《古文字類編》和《甲骨文字典》取出的字最多。

文字的定義
這些文字的意義是從《Mathew的中英字典》與《常用古文字字典》、《甲骨文字典》、《說文解字》（許慎編著）及中國經典著作中出來的。許慎是第一位試圖分析中國文字的人，他在公元前86年分析中國字，辨別象形與會意字。他的目錄「說文」的部分是在公元120年付印的，雖然現代研究銘文和甲骨文的中文學者對說文中的解釋有不同意見，此部書仍舊是他們的指引典範。文中的聖經經文是取自新國際版本(NIV, 1984)。

文字的年代
中國文字是根據他們被發現的朝代來作分類，銘文時期的區分是從商（公元前1766-1121）、早周（公元前1121-1002）、中周（公元前1001-879）、晚周（公元前878-771）、春秋（公元前770-501）到戰國時期（公元前500-255）。甲骨文的時期則是以一期（公元前1324-1266）、二期（公元前1265-1226）、三期（公元前1225-1199）、四期（公元前1198-1192）、五期（公元前1191-1123）作分類。

作為分析的中國文字之選擇
中國文字的型態
我們選擇銘文和甲骨文，給予羊的屬靈象徵意義一個完整說明，有幾個原因：首先，如此一來就包含所有銘文和甲骨文上的圖案和字體，特別是甲骨文上面的文字是用來向神明占卜，這也是為什麼甲骨文很難去詮釋，因為它們大多是名字和地名。第二，有些銘文的內容是甲骨文的補充記錄，這些額外的部分闡述著更為複雜的概念。同樣的字常會出現許多種型態，或許是不同人在不同地方發明的。然而我們臆測，這些各時期在各地負責抄寫的人仍然使用同樣的方法在發明字體，因為補充的部分和發明出來的替代形式，都給予我們對複雜概念有更深的瞭解。第三，銘文的形狀很接近圖案的原始形狀。
中國文字隨著時代演進，大篆是在公元前800年，由史學家籀所發展出來。但是，孔子認為他那時代中國的抄寫者多為無知之人，在抄寫上錯誤百出。因此在本文中，我們將公元前500年以後發明的文字排除在外。

中國文字的分類
中國文字有兩大類：單純圖形的「文」及圖形合併起來的「字」。第一大類「文」是最古老、基本的圖形文字，這些圖形後來細分為象形和指事字。象形字是直接將物體圖案畫出來，例如羊（ ）、口（ ）、魚（ ）等字；而指事是用符號表示，例如上（ ）、下（ ）。
「字」的部分又分為形聲、假借、轉注和會意字。形聲字當中一邊是字的聲音，另一邊是物體的形狀，例如「媽」這個字，發音像「馬」，左邊則是一個女人。假借字則是一字多意，例如「來」這字，原本是禾穀作物（ ）的意思，被借來當作動詞。轉注是一意多字，例如「改」與「更」二字的意思都是改變。最有趣的是會意字，這類文字是將兩個圖形或符號合併起來表達複雜的概念，稱為「比類合誼」，「比」是合併的意思，「類」表示圖形和符號，「誼」代表的是字的意義。二個以上的圖形或符號合併在一起，產生一個具有新意義的新字。例如，「好」這字由一個「女」與一個「子」（男子）構成。本文的分析多為象形和會意字，因為它們具有藝術趣味，而且能溝通有意義的概念。

中國文字有系統的分析
我們認為古代抄寫者用一種有系統的方法來發明或擴充文字，據說中國文字的發明者倉頡，就是對當時已有的文字感到不滿意，而發展出一套書寫系統，讓所有人可以使用，並將中國歷史保留下來。雖然中國學者認為古老的中國文字是由許多人在不同時期和地方分別創作出來的，他們仍認為倉頡之後的古代抄寫者都是使用相同的一套方法來發明文字。因此，任何對「文」的特別解釋都應該與其相關的「字」意義相符。以下我們所探討的文字是與「羊」這字有關，來訴說神羔羊的故事。

父親使用的獻祭器皿    裝酒的器皿 商朝的各種字形 甲骨文（O）、銘文（B）、小篆（LS）、隸字（LZ）

圖1
「羊」，本圖為「羊」字各種圖形，發音為「羊」，其意義取自《Mathew's中英字典》，發音系統是使用現代中國的「拼音」系統。在隸字右上角的數字2代表它是第二聲。中國字有五聲。這個字是一隻羊的正面圖形，有兩隻角、一口一鼻（《說文解字》）。有些字構造中，有獻祭器皿和這個字。甲骨文以一至五期分類，銘文則以朝代名如「商」、「周」為分類。

結果 「羊」與上帝的祝福

「羊」（ ）這字是一隻羊正面的圖形（圖1），上面兩隻角，下來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中國字代表祝福的「祥」字（ ），其中左邊的「示」字部首代表上帝，也就是說中國人將羊視為上帝的祝福。

「羊」與犧牲 古代皇帝對於祭牲的挑選和準備十分挑剔，為的是討上帝的喜悅。獻祭的前一晚，獻祭用的公牛或羊都要徹底檢查且清洗乾淨。中國人將公牛和羊當作祭牲獻給上帝，同時也獻給他們「尊貴」的祖先。被視為溫柔的羊，與忠實的牛，都是獻祭的牲品（圖2和圖3）。

甲骨文（O）、銘文（B）、小篆（LS）、隸字（LZ） 羊（O）＝羊+火

圖2「羔」，小羊。這字包含一隻羊和火，代表一個燔祭的祭牲。

圖2中的羊放在火上，表示它是一個燔祭，獻給上帝的。圖3中，一頭公牛與一隻羊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字表示「奉獻」的意思；而羊還有在其他字中合併使用表示「奉獻」的意思，或許羊代表的屬靈含意比牛還多。一個寺廟形狀（ ）前有羊獻上，是另一個代表獻祭的字（ ），這個寺廟很可能就是神殿，因為它一如北京「紫禁城」內華麗雄偉的天壇有三層樓。其他有一至二層的建築物，可能代表祖先的祀廟，因為他們也常將羊獻給過世的祖先。

「羊」與代罪者

「羞」（ ）（圖3）這字代表一隻手按住一隻羊，代替一個人為他所犯的罪，在上帝面前求贖。這字有兩個形式，兩手抓住一隻羊，代表將羊獻給某人，而一隻手按住一隻羊的頭，代表「羞愧」。另有小篆字用一個寺廟（ ）+羊（ ）+杖（ ）+手（ ）等符號合併起來（＝ ），代表真誠、真實、擔負、表現的意思，其中這隻羊在獻祭的時候沒有掙扎，而是安靜順服的接受手中之杖的懲罰。

有裝飾銘刻的鐘 籀文 曾伯使用的獻祭器皿 「簠」指的是一種在全國敬拜中，用來裝煮過的穀物的器皿 銘文（B）、小篆（LS）、隸字（LZ） 調和（B）＝火+火+言或羊+大手+神（？）

圖4 「燮」，調和、調整之意。此字有三種形式，包含兩個火（ ）、言、羊和T。這個字是取自《金石大字典》。

「羊」做為解決衝突的方法
在汉语里, 獻祭的羊代表祝福和代罪者，同時也代表和解。「燮」字（ ）的意思是調和，指的是羊的柔和可以使兩個火平息下來（圖4），中間兩個火（ ）可以被「言」（ ）、「羊」（ ）和一個「T」（ ）取代，羊字下方的大手（ ）在兩火之間，表示一個人靠著羊的溫順柔和，使兩火平息下來，。每一個火字可以代表一個人，例如「炎」字（ ），甲骨文的形狀是 （ ），注意人的形狀（ ）後來變成兩個火。這個取代「言」和「羊」的大T類似神的字根，代表上天下來干預。或許這個字所說的是，羊是從天而來的祝福，為要調和人類衝突。更古老的文字可能指出中國人早就意識到，羊是和平的使者，例如表示仁慈、良善、美德的「善」字（ ）（圖5）。
兩個「言」（ ）代表爭吵，中間的「羊」意味著藉著羊而達到「善」。

用於早祭（早上5-7點）的獻祭器皿  「薛」氏家族使用的龍形獻祭器皿 銘文（B）、小篆（LS）、隸字（LZ） 善（B）＝羊+言+言

圖5 「善」，好、美德、仁慈之意。「羊」在代表爭吵（ ）的兩個「言」之上。「言」是一個舌頭和一張口的圖案，表示「說話」的意思。甲骨文的「言」字是寫做（ 、 ）。

「羊」作為公義的方法 顯然中國人自古就明白罪的概念，以及所導致與神之間的衝突需要獲得解決。在「義」（ ）（圖6）這字中很清楚的表現出來，藉著羊作為化解罪的管道。
「羊」放在「我」（ ）的上面，表示公義的管道是藉著羊。這樣的解釋可以在「義」的墨翟書（ ）（圖6B）形式中獲得支持。這兩個字都是公義的意思，在後者（ ）字體中，羊是放在「弗」（ ）（表示「不足」）的上面，來代表公義。顯然古代抄寫者認為，除非有「羊」，否則「我」不足被稱為「義」。《易經》上的解釋，此字代表一個人的義行，在羊的覆蓋下，可以構成義行。這就暗示著透過羊獲得公義，這與希伯來人尋求公義的方法是一致的。希伯來人相信罪的代價就是死，而衝突只能藉著相信無罪之羊的血才能獲得和解。希伯來人的無罪之羊，所指的就是先知以賽亞所預言的神羔羊主耶穌。有些中國學者指出，此二字與「美」（ ）（圖6C）字有類似的意義。但是「美」字上半部與「羊」（ ）有些差別，所以不能直接作比較。但是中國學者認為「義」代表著真實、仁慈與美麗的意思。

A 甲骨文（O）、銘文（B）、小篆（LS）、隸字（LZ） 義（O）＝羊+「我」 B 用於墨翟書中 義（B）＝羊+弗 C 甲骨文（O）、銘文（B）、小篆（LS）、隸字（LZ） 美（O）＝羊+尊貴的人或女人

圖6 A「義」，公義之意。「羊」放在「我」的上面，「我」是由一隻手（ ）和武器（ ）構成。B. 另一個表示「公義」的字，「羊」放在「弗」上面。C. 「美」，中國學者認為此字亦具有真實之意，在某些古文中，與「善」和「義」含有相同的意思。「美」也代表某種可以穿在身上的羊毛物質，使穿的人美麗，因此並不包含有屬靈意義。

「羊」作為永恆的源頭
羊不只真實仁慈，也是祝福、和解、公義與永恆的源頭.「羕」（ ）表示「永恆」（ ）（圖7）。「羊」在「永」（表示「永遠」）的上面，這樣的位置代表羊是永恆的源頭。雖然此字與「羊」有類似的發音，但是還有其他向「央」、「仰」等類似的音，我們卻沒有採用。因为「徉」也有類似的發音，是一個會意字，所以羊的位置可以用來反駁這是一個發音字的說法。

許氏使用的獻祭器皿 古鏡   竹簡 銘文（B）、小篆（LS）、隸字（LZ） 羕（B）＝羊+永

圖7 「羕」，永恆之意。「羊」在代表永遠的「永」之上，在「永」字的許多型態構造中，都有一個人在水中。此字取自《金石大字典》。

「羊」表達對一個人的敬�<
中國人自古就明白小羊的孝行，小羊會跪下來吸母親的乳頭，跪乳的行為顯示謙遜和尊重。對一個謙卑的人敬重，可以從代表尊敬、敬拜的「敬」（ ）（圖8）字看出。
這個字有許多型態，但每一種型態中，都要人來讚美尊敬帶著「羊」這字的人。有一隻高舉的手（ ），一張口（ ）和心（ ）在一個羊頭的人下面，表示呼籲來讚美和尊敬。中國學者認為這個人是一個牧人，雖然圖案看不出像一個牧人，但是牧人的圖案與這個圖案（ ）有很大的差別。牧人的圖案（ ）後來演變為（ ），其中在羊頭底下的人是跪著或蹲著，不是挺直站著。跪著的人是類似這個字裡順服的人（ 、 ，表示命令）。這個謙卑的人代表一個非常謙遜的牧者，或一個仁慈且永活帶有「羊」字的人。此外，這個字（ ）也有慈愛、公義和美麗的意思。一個牧人很難和這些特點聯想起來，牧人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崇敬。古代的帝王一再要求百姓，過聖潔的生活，尊敬他們的創造主上帝。

齊侯鐘    古代皇帝印璽 甲骨文（O）、銘文（B）、小篆（LS）、隸字（LZ） A. 敬（O）＝羊+謙卑的人 （ 、 ）與「善」（ ）、「美」（ ）、「義」（ ）都有同樣意思。 B. 敬（B）＝口+手+羊+謙卑的人 C. 敬（B）＝口+手+心+羊+謙卑的人

圖8
「敬」，尊敬、敬重、尊崇之意，此字至少有三種形式，是由一個人，其上有羊、一口、一隻高舉的手和一顆心構成。其他較新的字體沒有分析，因為某些部位不太確定。

需要被解救的迷失之羊
希伯來牧人都知道，羊的眼力和方向感很差，因此很容易走迷。所以，羊群需要牧人來指引他們到青綠的草原。「徉」（ ）字的意思是「迷路」，清楚描繪出羊的本性（圖9）。羊走到交叉路口，不知道往何處去就迷路了。含有「解救」之意的「匡」字（ ）（圖10），強烈指出「王」（ ）和「羊」（ ）都會在旅途中走迷，需要被解救。 「 」也意味著「封閉」的意思，是一個獻祭的器皿，開口在側面，可以保護羊和王，這個器皿有神聖與權威的象徵。這兩個字在一起，表示一個平民與皇帝都需要上帝這个獻祭器皿的拯救。